Val

Thjon 《 Lost at Sea 》

琼恩环视四周，围绕着他的是六面刷得纯白无暇的墙，还有在静得吓人的空间里格外明显的脚步声，若不是反射于瓷砖地面的圆滑亮点，和嵌于墙壁上的测试仪器，他真的会以为自己踏入了个虚幻的世界。空白、虚无。

他迈步向前，端坐于房间中央的铁椅子，正对着眼前的检验仪。像是察觉受试者的到来似的，伴随着极其细微的哔响，仪器内嵌的小镜头闪出一道细小红光，直直对上了那双深邃的黑瞳，对讲机发出一阵细微的杂音，传出的男声平板而略微沙哑。

他们或许该将这些仪器好好升级。琼恩心想。

“一名男子将他的女儿架在火刑架上活活烧死，而你站在一旁，手里提着一桶水。细胞。”

“细胞。”他眨了下眼睛，重覆的词语几乎和问句的尾音重叠。

“女子红发如焰，同你身处温暖的池水，肌肤相亲。细胞。”

“细胞。”毫无迟疑。

“在你面前的是初生的小猫，母猫开肠剖肚，奄奄一息。相连。”

“相连。”

“细胞间，相连。”

“细胞间，相连。”

为何不将『细胞间，相连』重覆三遍？”

细胞间，相连。细胞间，相连。细胞间，相连。”

“检测完毕。琼恩·雪诺，警务代号N9-S502，获准进入。”

（※注）

狭小的房间重归平静，只留下对讲机的细微杂音，象征测试共感连结的红光闪烁几下，连同延伸的红色光束收回仪器里。眨了眨微微酸涩的眼睛，琼恩站起身，迈步走向测试仪左侧刷得雪亮的白色小门。

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办公室，不同于测试间刺目的白，几坪大小的房间呈现沉稳的铁灰色调，灰色绒布办公椅，一尘不染的铁质桌面，橙黄的暮色穿过厚重的辐射尘，在深色地毯上蒙蒙胧胧映出了窗帘的影子。

“史塔克先生。”

望向桌前埋头书写公文的中年男子，琼恩出声唤道，大门在身后轻轻带上。他掏出口袋中的扫描器，手套上的血迹已然干涸，即使轻轻擦过桌面也没有沾染其上，小小的仪器发出细微的哔声，已除役仿生人的资料旋转着向上投影。

“挺艰难的一仗？”

奈德·史塔克停下手中书写的公文，抬头敲了眼悬浮眼前的数据资料，深邃的目光让琼恩联想到了某种在数十年、甚至是一世纪前便绝迹的生物——狼。男子的目光略略扫过他周身的血迹，复又垂下头扯过一张白纸振笔疾书，白亮的日光灯映得桌前银色的冰原狼塑像闪闪发光，也为周遭的沉默点缀了些生气。

“你受了点伤。

“打碎了一面玻璃，我想他当时正想将我扔出窗外。

“我会出钱替你修复，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多注意些，琼恩。”

男子朗声道，纸笔摩擦的沙沙声突然不那么明显了。灰扑扑的的夜色已悄然降临，远方高耸的建筑逐渐没入天鹅绒深蓝中。

“原本想让你休个几天的，但这儿又临时多了个待除役的机型——当然，赏金会连同两次的分量一并交付。”

他递过一纸资料，略显疲态地揉揉双眼，取过一旁早已凉去大半的咖啡轻抿一口。

 

【席恩·葛雷乔伊

   型号：Nexus8-9276

   近期出没点：君临城跳蚤窝

   注：该复制人为大停电前生产之机型，相关数据遗失】

尚未褪去余温的薄纸印着寥寥几行字，档案上头夹着一名年轻男子的照片，约莫二十出头的年龄——或许永远都会是这般岁数——棕金色卷发拢着微微上扬的脸蛋，精明的淡蓝色眸子混着不甚明显的碧青，即使隔着淡薄的墨水，琼恩也能察觉青年唇畔那抹略带嘲讽意味的微笑。

“这只N8狡猾得很，这几天在君临泄了点踪迹，但说不准明天又溜去哪个角落了，据说高庭的威拉斯也给那家伙搞折了腿。”

“君临。”

琼恩将目光自那人的照片上移开，像共感对答似地、无意义地复述着资料上标注的地名。

他不喜欢那人的笑容。

“是啊，君临城。”

奈德笑了笑。

“我想着你也没出过北境，这或许是个拓展视野的机会？”

—————— TBC,maybe.

注：

该处采用电影中的共感测试。每个问题都是需要稍加思考的人性话题，后头附带个没有相关性的单词。

如果是复制人，他的专注就会在那个单词而不是问题上，所以会秒答，机器就是在判断他的延迟秒数。